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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极其糟糕的年代,把我们一批智慧聪颖的孩儿害苦了哦!也曾记得有一年搞什么运动,非要给老师整出点“意见”来。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意见。最后随便写了一点上交了(不写不行)。可悲的是我们一群在中学时代由于特定的社会政治因素而没有很好地学到什么的高中生就在那面“大字报”墙下合成了高中毕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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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说到毕业照,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小学到高中,我好像都就没照过毕业照,即使有2张初中毕业证书,高中我们班分两批毕业,我也没照,什么情况?怎么就都错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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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友,可以弱弱滴问一句,你是我们“宁三中”几几届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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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楼上学长,我是78年初中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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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2-10 12:13 编辑


      我们有门课叫学农,在学校后山的荒坡上,砍灌木、挖树根,弄出了几块地,种的是茶叶吗?忘了。最不愿干的就是施肥,每人一担,不论肥种,平常不挑担子,即使是空框子也不习惯。为了省点力气,不少人挑的是草木灰,风大,挑到山上往往已经吹走了一半,就那样还觉得累人,不如让我抡锄头开荒。大约在施肥两次后就没再持续,最后的结果是野草又长满了坡,掩盖了开垦的痕迹。
      我到三都的时候海堤已经建好,海堤内侧挖了很多水塘用来蓄淡水,估计主要是为了改良土壤,基本都是长条形的,不知为啥管那叫“港”,钓鱼都是在“港”里。岛上有一批老工人,我们认为他们全都来自上海,一年到头都穿着工作服,他们钓鱼一般是每人4-5根竿子,并排摆在面前。我的浮标是用鸭毛剪成小段,鱼线从中间穿过去连成一串,这最早应该是从钓鱼老头那里学来的。我和景明曾一块儿钓过,两人一根竿子,他采取蹲的姿态并且一直抽着烟,这个画面从那天起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静静的水面、塘边绿绿的草地,一个叼着烟赤着脚的少年。在码头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水底小鱼争食,从来没见过有人钓,以致三都岛上长大的我从来没有海钓的经验。围垦里面的主要作物有茭白和地瓜,那地瓜带着咸味,当菜比较好。放在今天,贴上“来自深海的微量元素”标签,说不定能卖上很好的价钱。
        每当大潮,海水会漫上岸,甚至能漫上供应站门口的街道,潮水退去一片泥泞。不知是公社还是哪个部队牵的头,铺设水泥路面,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每家供应碎石的分摊任务可苦了我们,不仅要花很多时间敲石头(把相对大块点的敲成5厘米见方以下),还要从采石场运到工地上。我家没有正劳力,拉车的活实在无人可以胜任,请了一个战士帮助,一个江苏籍的大个子,他拉我们推,采石场出来有一个下坡,他喊了声你们放手 就往下跑,我一个姐姐大概是担心他刹不住,使劲想拽住,结果是越来越快,被带着重重地摔了个跟斗……   
       海里游泳有一点比较麻烦,上岸得洗澡,为了省事我们有时在港里玩,在我还没学会游泳之前,曾经差点发生意外,水塘边的底部有很陡的斜坡,海泥沾了水是非常滑溜的,我本来打算在边上玩,没站稳,一下子滑到深处,拼命拍打挣扎,忘了是谁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上来,这可是真正意义上救命恩人,没记住他真是没心没肺。意外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一到夏天我母亲就盯我的梢,怎么盯得住呢?太阳落山后的码头,成了小伙子们的竞技场,特别是潮水合适的时候,码头就是一个完美的跳台,燕子式、镰刀式……那些大哥哥们实在潇洒,我偶尔凑热闹挑个冰棍,爬上岸时见母亲站在人群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只好灰溜溜跟回去。三都的沙滩很少,基本都是滩涂,八营战士训练游泳是在岛的西面,得走好长一段山路,我开始学游泳就是跟着他们去的,一般都是父亲带着,几次折腾下来不得要领,大脚趾还被海蛎子割出好几道很深的口子,用了草帽上的带子扎了才止住血。军用码头附近有一片很窄的沙滩,有时会在这里玩,忘了是哪一年,遇到周波,他当时已经会游了,于是当了我的教练,按他的办法试了几次,竟然就会了。我们的友谊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成了他家的常客,周妈妈在军人服务社上班,总是那么和蔼可亲。离开三都后我们还保持着通信,一直到工作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才无暇回顾那些个纯真的岁月。今年通过多方打听拿到了他的电话,说是在北京,移民已经办好了,马上就要去加拿大。按照小说里的情节,我们一定会相见的,可是现实中,我不会专程飞一趟北京,他也不可能跑到浙江来看我,即使相见,30多年的阻隔足以让我们成为两位仅是初见的朋友,那又何必?相见不如怀念,一点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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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5# 龙四

      龙兄的文笔
      不仅流畅而且收放自如
      文中关于钓鱼、劳动和游泳场景的描述
      无不画面感十足

      这种文字能力
      还真不是后天刻意训练可以成就

      事实上很难想象
      一位当年顽皮野性的好动孩子
      在多年以后
      能将记忆深处的诸多往事
      以无比生动的细腻笔触
      向大家娓娓道来

      个人认为      
      除了与生俱来的文学天赋
      和对生命的敏锐感悟外
      其他理由的解释
      都显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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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闲的时候把对三都的思念化成可见的文字,对我来说是一个带点艰难又很温暖的过程。非常庆幸有这个平台,鼓励我不断回首如今已没人提起的往昔,让这样的思念由一个个小水洼连成了涓涓细流。也许再过上几十年,当自己都快忘却的时候,回首今日,那又会是一种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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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营,海军福建基地高炮独立第八营,设三连一排,一连驻橄榄屿、二连驻岛外礁头后山、三连驻本岛某山头、加强排驻港口,营部位于山腰的原海关楼。这几个分驻单位基本上都只去过1次,印象不深,相对三连熟悉一点,因为就在营部的后山上,上下山都得经过营部。发生在三营的2件事我记得十分清楚,一是一次事故,那天我正好在家里,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似人非人、似哭似嚎的声音,由远及近,虽然断定是人的声音但这样的声音不只是当时从没听到到过,即使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也再没听到。恐惧、悲伤、绝望的哭喊由一群人发出,真的是非常骇人。不明所以的人们带着强烈的不安聚在门外,小孩子也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向着热点飞奔去看个究竟。然后,看见一群战士抬着几个担架,沿着山脊上的小路向山下跑去……原来是三连训练发生了意外:实弹操作时,炮口竟然没有摇上去,而是平放的,走火,打在另一个炮上,高射炮弹本身的爆炸性就很高,是利用空中爆炸的弹片来杀伤敌机的,这一炮几乎把一个班都打掉了,和平时期的战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虽未亲见,但后来有人描述的惨状确实吓人。二是麻风病事件,有个战士不知如何得了此病,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把我吓得不轻,据说此病无治,最终结果不是死掉就是烂掉鼻子,烂掉胳膊腿,真的觉得瘟神来了。听说在远离营房的地方准备了一间屋子,把他关在里面。有一天突然一阵骚动,来源不明,后来听说是那个得病的战士跑出来了,估计是要讨个说法或要更好的待遇,到处找营部领导,谁也不敢接触他,卫生员只好跟着,走到哪跟到哪,任务是撒消毒水……不久之后让他复员回家了,觉得他实在悲惨,替他难过。
      2005年去川西,在磨西镇本打算探访一下各个教堂 ,却无意中走进了“麻风村”,当时我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几乎没有家人,更无朋友,每天醒来无非是看阴晴雾雨、花开花落,20多年前我就听说过麻风病人的境遇。当我站在他们身边时,觉得离他们其实很远,我伸出的双手并不能拉着他们一起走,哪怕仅仅走上几步。平等、参与、共享,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奢望,对我们而言只是一句口号。他们被留在了大本营,而这一次,是没有归途的攀登。旅行回来后,我给中国残联康复部写了封信,并附上照片,用以说明这些人急需假肢,看看是否能请四川省给予关注或发起一个结对活动,便宜的假肢不到1000元,十几个人的假肢用不了多少钱,但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音讯。当时掏出的那点钱,算是给自己良心的一个交代?抑或是对当年的一种怀想?说真的,那时我真在怀念三都,坐在磨西镇教堂边的大树下,日记是这样写的“我小时候,家的附近就有一座教堂……那是一幢非常精美、漂亮的哥特式建筑,有着很多个尖顶,高大的落地窗镶嵌着五彩缤纷的玻璃。在贡嘎山深处这样一个夜晚,她们越过千山万水,穿过近百年光阴,在我的思绪中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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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8# 龙四


      无论是懵懂时期
      如此近距离
      接触非正常死亡主题
      还是成年之后
      以实际行动关注
      千里之外异乡人的境遇
      龙兄悲天悯人的情怀
      其实是一脉相承

      现实虽然冰冷
      但美丽的记忆仍在
      怀想与思念仍在

      它们犹如一缕阳光
      总能越过千山万水
      温暖着在大山深处
      无法平静的善良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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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9# sandudao


    岛主就是矫情!这龙四爷看了要起鸡皮疙瘩了!
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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